第四天的早晨,芷藜流著泪清醒,裴烈也似乎在同一时间清醒,他翻身到她的上面,灼热地准备进入她的身体。
「别踫我!」芷藜疯了似地挣扎。
「这是你欠我的。」他停止了动作,定在她的上面。
「我不欠你什么!」她虚弱得几乎使不出任何力气推开他庞大有力的身体。
「你欠我的。」他残酷地声明:「你欠我两个月的夜晚。」
「你终于也有需要了!」迷魂草加盐的效力过后,会令人产生更剧烈的生理欲望。
「我一直都很需要你。」他将脸埋进她的双峰之间,热情地亲著。
「去找你的艳红解决你的需要。」她用力扯他的头发,但怎么也扳不开他的嘴。
「这是你求了我三天的。难道你忘了吗?」他抬起头提醒她。
「我死也不会忘记。」芷藜努力维持残存的自尊。
「很高兴你不会忘记愚弄我的教训。」他微笑道。
三天来,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毫无尊严地恳求他占有她,天!他非但没有解决她的需要,还更残酷地逗弄她敏感的身子,她伸出手,一掌挥去他脸上的笑容。「我死也不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。」
「那是微罚。」裴烈轻松地躲过,手指坚定地落在她仍然饥渴的。
「不要。」芷藜毫无自尊地哭喊,「你已经微罚过我了。」
「你只是自私地想自己的欲望罢了!」她强烈地抗拒著,「我宁愿跟一只猪上床,也不愿跟你。」
「由不得你!」她激怒他了,想要她的动作变得粗鲁、强硬。「现在就是你恢复情妇身分的时候了。」
「我不要。」她感受到他的粗鲁,然而她的身心在三天漫长、天止尽的欲火煎熬后,再也禁不起任何折磨。她恳求他,「我求你留给我一丝尊严,不要这么对我。」
「我会温柔的。」感受到她被折腾得孱弱不堪的娇弱,裴烈的轻柔缓慢,但最后他还是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里面。
而在未来的两天里,他极尽温柔地一次又一次地爱她,直到她再度臣服于他的身体。
「你出去。」沈大海潜入关著黑狱魔王的地牢,遣走他部署的士兵。
「是。」那名士兵消失在门外。
「黑狱魔王,一切我已经部署好了,魔王宫四周都被我用法力罩住,裴沙闭关的黑洞已被我封锁,其他三大魔王已表明愿意追随您。」沈大海跪在地上。
黑狱魔王依旧闭著双眼,沉声斥道:「裴烈已经对你起了疑心。」
「啊!」沈大海倏地抬起头。「怎么会?我非常小心,而且他们两兄弟一直非常信赖我。」
「哼!裴烈那小子不是普通人物,他的魔法早已超越他老子裴夫。」黑狱魔王张开火红的双眼。「但今天就是他们两兄弟的死期。」
「我们是否该立刻行动?」沈大海恭敬地问。
「时机未到。」黑狱魔王凛然地睨他一眼,「你是个人才,事成之后,你就是我西魔域的魔王。」
「谢大王。」沈大海内心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登基做西域魔王,这就是他背叛裴烈的目的。
「当我解决裴烈时,你去替我抓裴烈的女人。」黑狱魔王命令。
「您要那个女人?」沈大海会意地奸笑。
「那个女人对我有莫大的功用。」黑狱魔王的笑容比沈大海奸婬数倍。「那女人可以为我生出融合万界精华的优秀子嗣。」
「是,我一定为您抓到她。」沈大海心想,抓到她又可以邀功,他急欲扩展西域的领地。
「哈哈哈!」黑狱魔王大笑,轻而易举地挣脱裴烈特别为他制作的铁链,当他跃离岩浆池著地时,他的双腿奇迹似地生长成两双完好如初的腿。
「贺喜黑狱魔王,您的魔力又恢复了。」沈大海两眼闪著晶光。
「时机已到,那女人离开了裴烈,你去关水龙仲斯的牢房等她。」说完,黑狱魔王倏地消失。
「在你折磨我三天之后,我还会爱你才怪。我不杀你,不是因为爱你,而是我要留你的心想我!」芷藜将仅余一公分不到的迷魂草塞入裴烈的口里,她的嘴巴说著不爱,可是眼里可不是发出相同的讯息。「你这个混帐魔王,我要走了,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。」轻拍他的脸颊后,她昂然走出她的寝宫。
芷藜一走出寝宫,立即觉得四周有异,宫内寂静无声,连个人影都没有,宫外除了上头的大火球之外,也是连双虫子也不见,空气中有一处魔障的气波,现在整个魔王宫全被邪恶的魔法罩住了,充塞了死气。「裴烈被我迷昏了,裴沙又闭关,这里绝对有问题。」
很可能是一场叛变,真是天助我也,裴烈将忙著收服他的群魔,她将能更顺利地救出小仲斯,她微笑地猜测著,最好忙死裴烈那混帐。
芷藜在无人阻挡、无人限制的情况下,轻易地来到小仲斯的牢房。她大摇大摆地打开牢门,大喊:「小仲斯,看看是谁来了!」
「芷藜,小心前面!」四肢被铐在对面墙上的小仲斯大喊。
「终于等到你了,裴烈的女人。」沈大海洒下一张大网。
「就凭这点三脚猫功夫,也想抓我?」芷藜连续后空翻,躲过那张大网,她站定后,惊讶地看著前面的男人。「沈大海!」
「你真不敬,应该称呼我西域魔王才对。」
「是你背叛裴烈!」她惊叫道,「你以为你能够成功吗?」
「有黑狱魔王的带领当然能成功。」海大海面目狰狞,一点也不像平日面无表情的他。「别作梦了,黑狱魔王曾是裴烈的手下败将,你以为他会赢第二次吗?」她提醒沈大海。
「别忘了,你是共犯。」沈大海卑鄙、奸诈地笑著。
「关我什么事?」
「你把裴烈迷昏,黑狱魔王才有机会消灭他。」
芷藜苍白著脸想到裴烈的处境,「他不会成功的。」
「多亏有你的原生迷魂草,黑狱魔王只要用一把普通的刀子刺进裴烈的心脏就可以把他杀死。」
他说得一点没错,裴烈有生命危险,她强自镇定地问:「那你抓我干嘛?」
「黑狱魔王看中了你,他要你帮他生一个小孩。」沈大海狰狞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。「看得出来为何两大魔王都为你倾倒。」
「裴烈不会死,我会先解决你,再解决黑狱魔王。」她用微笑增强自己的信心。
「傻女人,让你亲眼看见你爱人之死吧!」沈大海大笑,变出一面魔镜。
镜里是另一个拿著一把利刃的芷藜,当然是黑狱魔王变的,但太逼真了,而那个芷藜正用那把利刃刺进裴烈的胸膛,顿时他的胸膛被一片血水染红,裴烈大叫一声,睁著惊讶的大眼望著芷藜。
「不!」她用颤抖的手蒙住眼楮。
沈大海收起魔镜,得意地笑著,「看见了吧?现在你乖乖地束手就擒吧,我不想弄伤黑狱魔王的女人。」
「他不会死的。」芷藜痛苦地别开脸。
「你最好祈祷裴烈已死。因为裴烈看见拿刀的人是你,是你背叛了他。我想想,如果他没死,他会放过你吗?」
「不管他是死是活,我都不会留在魔域。」她狠下心喊道。
「你这个傻女人,你以为你真的逃得出去吗?」沈大海施展魔法抓她。
芷藜虽然没有法力,但凭她的机智对付沈大海这种小角色绰绰有余,她解开颈部的珍珠项练,这是她身上唯一可称之为武器的东西,她用三颗珍珠分别射向沈大海的人中、颈部大动脉和中枢神经三大要害,沈大海「咚」一声倒地,急喘数下后断气身亡。
「芷藜,你好棒。」小仲斯被芷藜放下来时拍手大叫。
「你没事吧?小仲斯。」她忍不住亲吻她削瘦的脸颊,「瞧你都瘦了,裴烈都没给你东西吃吗?」
「才不,他们给我的食物多得差点把我撑死。只是都没有我爱吃的,因为裴烈说小孩子不准挑食。」小仲斯嘟著可爱的小嘴说。
「裴烈常来?」芷藜惊讶地问。
「嗯,两个多月前。」小仲斯贼贼地笑著。「但自从他被你迷住后就没来过了。」
「小表,不准胡说。」芷藜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。「我先把你送回天界。」
「不行,我们应该先去帮助裴烈。」小仲斯一本正经地说。
芷藜忙著用她手中的珍珠划出一条通道。一边道:「现在人间各处洪水泛滥,要不就是严重干旱,天下水源大乱,玉帝和你老爸急得跳脚。」
「裴烈不是坏人,我要留下来帮助他。」小仲斯不肯离开。
「不行,太危险了,如果魔域真的被黑狱魔王统治,你的处境就更加危险,再说你留下来也没用,你半点法力也没有。」芷藜把小仲斯抱到通道口,「走吧,它将能带你回天界。」
「那你呢?」
「我留下来看裴烈死了没?」
小仲斯人小表大地微笑。「是留下来救裴烈吧?」
「走吧,小表,天下苍生的性命就靠你救了。」芷藜推他一把,「你早点回去,就能早点控制水域。」
小仲斯回过头,以信任的眼神望著她。「一定要救出裴烈哦。」在小仲斯的眼中,没有什么事是芷藜办不到的。
「遵命。」芷藜微笑地向小仲斯挥手道别,直到出口密合,她的笑容渐渐隐去。现在她已没有回天界的法宝了,但她一点也不难过,因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失去裴烈的痛苦中,她希望自己还来得及救他。
芷藜忧心忡忡地冲回裴烈的寝宫,虽然他霸道可恶需要更多的教训,但不可否认地,以他的身分,没有把她大卸八块就很阿弥陀佛,为此,她更要救他,然后再设法回天界。
魔王宫仍然泛著清晨的凉意,芷藜却为她所看到的景象而欣喜,她激动地看著满身是血的裴烈制伏黑狱魔王的这一幕。但裴烈也因体力透支而昏了过去,而她疏忽地没看见黑狱魔王变成的自己悄然地消失。
「裴烈。」芷藜激动地奔向他,呵护地将他的头枕在膝上。「我求求你,醒来。」
「你还没死。」他虚弱地勉强将眼楮张开一条缝。
「太好了,你还活著。」芷藜激动地哭著。
「你最好现在砍我一刀。」他拔出胸中的刀递到她手中,血像喷泉般涌出。
「裴烈,你疯了!」她心痛地看著他涣散无法集中的目光和一身的血。「你的伤太重了。」她丢开血淋淋的刀,颤抖地按住他的伤口,想为他止血。
「你这叛徒,太迟了,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些假惺惺的举动吗?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开身。
芷藜一心只想为他止血,没想到必须保护自己。「不,别说话,你需要好好地休息。」「我已经打开黑洞,裴沙马上会来。」他恫吓道:「你最好趁现在能走的时候逃离魔王宫,最好别让我抓到,否则你将尝到比下油锅更痛苦一百倍的滋味。我要把你关在黑狱魔王的地牢鞭打至死。你知道我会的。」
「是黑狱魔王要杀你!」芷藜这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。
他痛苦地闭上双眼。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绽放著灿烂的笑容,将刀刃刺进我的胸口。」「你真的相信我会做出那么狠心的事吗?」她不敢置信地问。
「你最好结束掉我的性命,反正你已经做到一半了。」他半昏迷地微笑著。「否则我要将你鞭打至死。」
「你这个该死的杂种又误会我。且自大地不相信我的话。」她绝望地重新拿起刀。
杂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,芷藜知道她必须逃走,不然还没等裴烈的伤痊愈,裴沙也一定不会放过她。
「该死!为什么你就没有一点大脑,不相信我?」她看了他最后一眼,百般不愿地逃出魔王宫。
在贝肯城附近密密麻麻、无可计数的暗巷中的其中一条,芷藜气喘吁吁、万分疲惫地瘫倒在地上,她背靠著腐败、潮湿的水泥墙、麻木地感到赤果的脚下是那一滩不知积了几千年的淤泥,那淤泥里蓄养了上千万的蛆、孑孓,及其他更低微的细菌。
那些蛆、孑孓像发现大餐般地往她的脚、裙子里钻,芷藜逃亡了七天,七天来只吃过一块从垃圾堆里找到的肉,她再也抬不起手挥去那些蚊虫,她只求能好好休息。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下一步做准备。
原本华美的衣裙现在却像乞丐装,破碎地挂在她满是汗臭的身上,而鞋不知何时弄丢了,赤果的双足伤痕累累,她闻到自己身上刺鼻的汗臭。
她虚弱、无助、傍徨地闭上眼楮。
那是芷藜吗?那曾是天上最美丽的芷藜仙子吗?是轻易迷惑魔王裴烈的美丽女人吗?七天的逃亡她早己形容枯槁、憔悴不堪,那个在天上法力无力、意气风发,永远自信、冷静的仙子,现在却软弱地瑟缩在不见天日的暗巷里,颤抖得像一个可怜的乞丐婆。
或许裴烈已死,现在她被裴沙通缉、全魔域的人追杀,天地之大,恐怕已无她容身之地。
魔域到处张贴缉拿芷藜的大型海报,奖赏是魔王的终生招待,意味著无尽期地享受魔域的一切,这可是一个大奖啊!但芷藜知道,即使没有那优厚的奖赏,所有魔域的人民也会为讨好魔王而追捕他要的女人,因为她杀了裴烈。
裴烈死了吗?海报上的悬赏者是裴烈的弟弟裴沙,而他也在魔域布下捉拿她的天罗地网。
芷藜小心翼翼,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后迅速闪进面包店对面的一条暗巷,观察面包店周围的路人,并等待著面包店里的两个女人出来。
从面包店散发出的阵阵香味,使她的手紧揪住她饿得发痛的胃,好痛、好难过,原来这就是饿的滋味!她当下发誓,怎么死也不要饿死!死?她怎么会想到这个字眼呢?
或许她真的会死,芷藜颓然的把头靠在墙上,到底她该怎么办?从魔域东区的魔王宫潜伏夜出地逃到魔域最繁华的贝肯城又如何?裴沙绝不会原谅伤了裴烈的她,她真的能逃出裴沙布下天罗地网缉拿她的魔域吗?
她眼楮茫然地转向魔域的上空,灰暗的天空上仍是那个如同太阳的火球。它无助于美化景观,反而使魔域燥热得令人难受。
凌乱的街道时有无数条漆黑、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。
贝肯城位于魔域的正中央,是魔域最大、最繁华的一个城市,但这里简直像是一个由垃圾聚积起来的城市,没有一处是干净的,连最热闹的贝肯街两旁鳞次栉比的商店,都是由瓦砾、垃圾堆起来的住屋。
不过一到白天,这些商店便会提供上好的物品给魔域居民,而但到了夜里,就变成了一间间酒馆赌场、妓女户、当铺。霓红灯闪闪发光,照亮整个魔域夜空,成为万物各界最负盛名的万恶渊薮。
魔域对于万界的败类来说,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天堂吧:因为这里是一个和他们的心一样肮脏、龌龊的地方,只要有钱或有本事,不论是坏人、恶魔、被放逐的鬼神都可以在这里自由来去。
但这里主要还是由人世间的败类组成,只不过这些人类的心都已经被魔王收买。
面包店里的两个丑女人终于出来了,附近的街道只躺著寥寥可数的乞丐,芷藜冷笑一声,走进面包店,她随便拿了十来个面包到柜台结帐,看著眼前腾腾、美味的面包,拿著钱的手竟激动的发抖,她眼楮睁得大大地,心中直呼,太好了,终于有东西吃了。
「是她!魔王要的女人,我们发现她了!」三个醉汉站在面包店外高兴地大吼。
被发现了!芷藜抢过面包老板手上的面包飞奔而出,在门口与发现她的三个醉汉撞个正著,其中一个醉汉油腻的手抓住芷藜的手臂,她灵巧回身,从他手中挣脱,但她随即落入另一个人的怀中,其他两人颠颠簸簸地逼近,算准他们扑过来时,她举起膝盖从抓住她的醉汉大腿中央顶去,再低身从三人身下钻出,而他们三人则撞成一堆。
「她在那里!」一群士兵兴奋地大叫。
芷藜愤恨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群跑得飞快、看来精神饱满的士兵,这是她七天以来第一次正式面对训练有素的追捕者,她恐惧的不是士兵,而是她的饥饿,面包的香味从来不曾如此刺激她,而显然脚下淤泥里的老鼠也被香味刺激了,一只只突然跳起来,咬住她抓紧面包的手指,她吃惊地大叫,用力挥手甩开那些老鼠。面包也因此掉落了。
失去面包的颓丧远比面对那群自巷道前后涌入的大量士兵还来强烈,她停住脚步,头虚弱得像枯萎的花朵般垂下,两手剧烈颤抖地扶在膝盖上,佝偻著挺不起的腰杆,气喘得像垂老的老妪,她该在死前享受那条香喷喷颀包的,她被迫逃亡这么久,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的。
「抓到她了!」整群士兵兴奋地欢呼。「小心点,别再让这个狡猾的女人逃走。」
她哪有这个力气。芷藜疲惫得连手也抬不起来。她不止饥饿,也疲惫不堪,但她没有幸运到能够晕倒,此刻若能够晕倒,那她就可以休息了。
连续七天紧绷的神经无法松懈,被捕的恐惧更将她的感官推向极至颠峰,她自内心发出深沉的害怕,只能僵直地立在原地,手被士兵粗鲁地用手铐铐住,士兵用力、不悦地推她走出巷道。她却无法移动半步,甚至连动一只手指也没能办到,但体内狂乱、激荡的思绪却不停地刺激著她。
最后,一个强壮的士兵只能将颤抖不已的她扛在肩上。